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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风里赶路,在云里写诗

2025-10-15

清晨六点,我背着褪色的帆布包站在站台,看一班绿皮火车喷着白雾驶入视野。车窗上凝着昨夜的霜,像谁随手画下的星图。列车员吹响哨子,铁轨与车轮的碰撞声里,我忽然想起背包侧袋里那本皱巴巴的诗集——扉页上还留着去年深秋的银杏叶,叶脉间写着:“有些远方,必须用脚步丈量。”

一、风是自由的信使

火车穿过晨雾时,风从车窗的缝隙里挤进来,带着北方旷野的凉。它掀起我的发梢,又偷偷翻动书页,停在聂鲁达那句“像云朵一样生活”上。邻座的老者正在剥橘子,果皮裂开的脆响混着风的低语,竟像某种古老的民谣。

我常想,风或许是尽职的信使。它掠过草原时捎来牧羊人的歌谣,穿过山涧时沾上溪水的清甜,后把所有故事揉进我的衣领。在敦煌的戈壁滩,我曾追着沙尘暴跑,看风把千年前的驼铃声卷成漩涡;在洱海的渔船上,我又被湿漉漉的风扑了满怀,它说:“你看,浪花正在写一首透明的诗。”

而赶路的人,从来都是风的同谋。我们带着满身尘土与故事,从一个站点奔向另一个站点,像候鸟追逐季节,又像蒲公英相信风的承诺。

二、云是天空的备忘录

午后三点,火车钻进一片云海。阳光被揉碎成细小的光斑,在车厢里跳起圆舞曲。我仰头望着窗外,云朵正以惊人的速度变形——刚才还是蓬松的棉花糖,转眼就成了拉长的丝絮,现在又聚成一座飘浮的城堡。

在西藏的纳木错湖边,我见过震撼的云。它们低得仿佛触手可及,却永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。藏族阿妈说,云是神灵写给大地的信,落款是彩虹。我躺在草地上,看云影掠过牦牛的背,又悄悄爬上我的笔记本。于是我在空白页画下云的轮廓,旁边写:“今日晴,云朵如未拆封的信笺。”

而写诗的人,从来都是云的知己。我们用词语捕捉转瞬即逝的美,像收集露水一样珍藏那些飘渺的灵感。有时整页纸只写着一句:“云走了,但影子留在我心里。”

三、赶路与写诗的辩证法

背包里的笔记本渐渐变厚,每一页都夹着不同的“证据”:一张火车票根,上面沾着方便面的油渍;几片干枯的枫叶,叶尖还留着某座山的气息;甚至还有半张用咖啡渍画的地图,标记着迷路时偶遇的桃花源。

有人问我:“总在路上的生活,不会累吗?”我笑着指向窗外——此刻我们正穿过一片向日葵田,金黄的花盘全部转向太阳,像一群虔诚的朝圣者。“赶路是身体的流浪,”我说,“但写诗是灵魂的定居。”

确实,那些在青旅里听雨的夜晚,在异乡街头迷路的清晨,在陌生语言中突然听懂一个单词的瞬间,都是诗的胚胎。我们用脚步敲开世界的门,又用文字把见闻酿成酒。就像三毛在撒哈拉用骆驼头骨装饰家,我们在每一程风尘里,都为自己建起一座精神的博物馆。

四、在人间赶路,向云端写诗

黄昏时分,火车驶入一片杏花林。粉白的花瓣扑簌簌落在车窗上,像一场逆行的雪。我摸出笔记本,在新一页写下:“第127次迁徙,行李超重5公斤,其中3公斤是未寄出的信,2公斤是晒干的月光。”

邻座的老者突然开口:“姑娘,你这一路都在写什么?”我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,云正在燃烧成橘红色。“写风经过时的形状,”我说,“写云散去前的后一秒,写所有被脚步惊醒又抚平的尘埃。”

他笑了,从包里掏出一个铁皮盒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车票、邮票和干花。“我走了四十年,”他说,“原来我们都在做同一件事——在风里赶路,在云里写诗,只不过有人用脚,有人用心。”

夜色降临时,我合上笔记本。后一页还留着空白,但我知道,明天当风再次掀起窗帘,当云在窗外重新排列组合,新的诗句会自动生长出来。因为赶路的人永远在路上,而写诗的人,永远相信下一个转角会有更美的韵脚。

后记

列车缓缓进站,站台的灯光像一串散落的星星。我背起包走向出口,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轻声念:“在风里赶路,在云里写诗……”回头时,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,和飘散在空气中的半句诗。

但那已经足够。

毕竟,所有未完成的诗,都在下一程风里;所有未抵达的路,都在下一朵云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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